旗山山腳下的嶺口,那裡是在九曲堂的大型野戰師的一處外營區,一個步兵旅。二十五年前我曾經在那裏待了一年,是記憶當中軍旅生涯最艱辛的單位。我去報到時連上正參與漢光演習剛結束,弟兄們談及上山下海的歷程仍自豪興奮不已,其中甚且搭乘陽字號驅逐艦從高雄港駛到基隆,還得搶灘上岸協同作戰。
在嶺口一年,除了營旅測驗、師對抗之間的短暫空檔,加上農曆年節期間兩周的輪休,算算只有兩個月駐留在營區,其他十個月全在野外林地(睡帳篷)或測考部老舊的木房裡度過,每天與烈日風雨、塵沙為伍;曾經在營測驗之前密集準備,一個月當中才休一天假,甚且足不出營區大門。
俗話說:「鐵打的營舍,流水的兵。」記憶裡的營房如今依舊,但來去頻仍的人事,更彰顯時光的無情。不斷有青春的新臉孔進駐,但更老的是靜靜茁長的群樹,和居在軍營周邊日漸凋零的退伍士官長們。